我们今天的话题应该说是创新型人才培养与基础教育，我个人觉得，从一个角度来讲，它的核心是人才，核心是人。人的核心应该说就是精神，任何事情，我觉得都要在哲学的照耀之下来回到原点，从头讨论。个人的感觉是非常重要的，因为没有感觉，你就感觉不到痛苦，感觉不到痛苦，你就没有去摆脱痛苦的动力，所以说任何事情的动力应该说是由痛苦产生的。所以麻木是很恐怖的，如果一个人麻木了，你可以想象他怎么能够产生任何发自内心的动力去做任何的事情，包括创新，不可能的。

所以很多艺术在消除我们的麻木，重建我们的感觉。我们的人如果只接受知识，并不意味着他消失掉了他麻木的感觉了，所以艺术就变得非常地重要。应该说大部分的人，都处在自行的麻木状态，可能大家没有什么感觉，都是相对的。教育的目的是增加和启蒙人的痛苦感，如果人都没有神经了，是很恐怖的事，而教育正要起到这个作用，教育不只是传输知识，如果只是传输知识的话，我们可能都成了像麻袋一样接收知识，但是没有感觉的人了。

为了创新而创新也不成立，创新是结果，也是过程，但是绝不是动力和目标。创新它不是外部要求，它是内在的需求，它这个需求需要被唤醒，被教育唤醒，被艺术唤醒，被科学精神唤醒，应该说是内在需求，它是个修养问题，而这个需求需要保护，也需要发扬。

所有有关人类的精神创造工作，都有相同的痛苦，我们学习的一些动力，也是源于一些内在的痛苦感。我同意“不了解自杀，就不了解哲学”这个命题，因为这是非常个人的事情。今天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讲我个人的一些哲学体会，但是我总觉得自觉是最重要的，教育的目的是引起人的自觉，教育的过程是使人得到自觉启蒙的过程，自觉，自治为标志的人格的建立，只有这样，我们才有可能在这个基础之上成为具有内在发动机的，具有能够进行创新的这么一个基本素质的人。

个人是这样，一个国家也是这样，民族也是这样，如果民族没有痛苦，没有经历过痛苦，这种民族不可能伟大，所以经历过的痛苦感对整个民族来说是重要的。

哲学是教育中最具起启蒙作用的，因为哲学不争对错，就像我们今天的讨论没有对错，我们只谈观点，我们只是来揭示问题。所以他的作用应该是在我们人类精神活动当中最重要的，层面也是最高的。如果没有在哲学的思想的照耀下，我们大脑当中应该说是一片黑暗。只有在哲学精神的照耀下，人类才能对所有的问题得到理性的理解，包括找出解决的方法。哲学解决的是方向问题，我觉得方向很重要，精神上是要有自由的，有了自由，你在任何方向都可以走，但是谁给你指方向？哲学会给你指出方向，同时艺术会给你指出方向，这就为什么艺术非常重要，艺术会告诉你什么是美的，什么是丑的，什么是对的方向，它是给出你大的方向，没有方向，你就很难找到出路，自由使人能够摆脱痛苦。因此思想的自由也是最大的自由，只有在这个地方，你有思想上最大自由，才能够从最大的自由度来走到一个没有自由，在行为上找到一个可行的通道。

 同时，要注意，一定要考虑到哲学是属于个人的东西，别人的东西是生长在别的活着的生物的身上，他不是你的思想。因此你个人的思想一定要强调这是你个人的思想，这是非常重要的。我讲了这么多，实际上是讲人的精神上面他的动力是什么，他创新的动力是什么？

再有一个讲真的东西，什么是真的？一幅绘画的景物，景物是真的，还是反映你头脑中的图象是真的？或者那幅画你认为是假的呢？还是你认为活的能走动的才是真的？我想说，两者都真，也就是说，在精神当中，千万不要去忽略你精神当中的真，而那个应该说在你创造当中，应该说起着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。真正的创造也是一个虚实结合的过程。很多在客观世界不存在的东西，但也是存在我们大脑当中的东西，由于这种虚实结合，才使它成为在地球上可以实现，这也就是我们人类的创新。

 关于美，如果没有见到过美的事物，你就永远不能理解美的真谛，美会撼动心灵，美也归唤醒精神的一切，美使人变得敏感，敏感了之后，你才能有感觉，才能有感受，才能引起痛苦，才能有去摆脱痛苦的动力。我说的痛苦不是肉体上的痛苦，是当你对某些事物不理解，或者是精神上的痛苦，你要去摆脱，这是它的动力，包括美，是会唤醒人的灵感人，使人变得更加敏感，使人能够辨别方向。

 科学当中要有哲学精神，是指的要有不怕犯错的精神，要有历史精神，要有只谈问题的精神，哲学回答并不要求你正确，但是一定要深刻，对于思想行动要有很强的指导性，即使错了，我们也知道后面是怎么错的。

 有些东西可能会是重复了，但是我想说科学应该说是哲学征战的战场，如果说科学没有哲学来指导，也就会失去方向。科学迷信在精神层面上，并不比迷信产生危害来的小，所以要充分的重视哲学思想在我们科学工作当中的指导作用。知识就是由假设、推理、证实产生的，假设一开始不是知识，只是假设，被实验证明了的假设就变成知识了，知识是这么产生出来的。但是假设是怎么产生出来的呢？你没有前面的哲学和艺术，你是不可能产生合理的假设，也不会产生创造的思维。

 我不讲兴趣了，也不讲欣赏，古希腊的哲学也不讲了。教育，应该说把哲学价值作为我们教育目标，我们会产生思想家，我就不再讲把别的什么当目标产生什么样的人，我只是讲说，那将是平庸之才，一家之才，一国之才，而不是人类之才。

 审美水平的提高是非常重要的，审美水平很低，他不可能具有创新的思想，也就找不到科学发展的方向。

 我最后讲一个，既是哲学理论，同时又可操作，就是说真理与形式、结构的关系问题，在哲学层面上，我个人也是这么认可的，在最高的哲学层面上，内容是跟形式等价的，换句话说，形式和内容也是等价的，当然这句话看你怎么理解，我是说把它放在哲学的最高层面上看。你去发现真理当中的具体的内容，或者说你去发现，包括描述你这个真理的结构，都是可以的，登山，从两边山上上去，都可以。但是人类不可能说一天学会走路，我只发现内涵，发现不到它的结构，或者说我上来还没有内涵，我把它的结构发现了，这个是不可能的。

最后我想讲一句话，我们要哲学的思维，艺术的生活，科学的工作。谢谢大家。

（此文摘自作者于第36期教育之春沙龙上的讲话）